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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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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相

雖然她這個可能看起來更不可能,但事情的發展有時就是出乎人們的預料呢。

枝奈心思一定,瞬移到男子身邊,聲音軟得不行,“不用等以後,現在就給你這個機會。”

她直視男子的眼睛,聲音鏗鏘有力,“我就在站在這裏,不會反擊。”

男子不知道枝奈又在玩什麽把戲,全然沒有理會,繞過去,電閃火石間,一道攻擊從身後發出,男子本就有火氣,自知敵不過,還是拼盡全力抵抗。

兩股力量相撞,自然一股弱一股強,砰的一聲,呼呼的風聲,枝奈被力量擊在地上,發出沈悶的聲響。後背傳來疼痛。

男子表情一怔,隨後臉上浮上惱怒,想要轉身離去,不想在這陪這個瘋子玩了。

“餵,你沒有發現,我和你之間的鬥爭,法力很弱。”枝奈用手扶著頭,躺在地上,懶洋洋道。

男子看著躺在地上,卻不顯狼狽的枝奈,她那懶洋洋的語氣比她那銀色的眼眸更顯的漠然和冷淡。

枝奈裝模做樣地看看自己修長的手,誘惑道:“我被你制約,這可是一個好機會,沒這種膽量?”

話音剛落,又一道法術攻來,在枝奈眼中,那法術速度如此之慢且微小,像是來給她撓撓癢,只要自己輕輕一躲,就可以躲過。可是她還是笑著接下這一招。

一陣急速的身體與地面的摩擦,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,就像是扭曲的音符在大地上跳躍。而緊接著,她又被撞得像顆迷失的星星,砰的一聲撞上了一棵無辜的樹,又被彈了往前一撲,耳朵裏仿佛有音符跳躍。

她若無其事地擡起頭,看著男子,尖刻地挑釁道:“這不是很不錯嗎!”

男子看著枝奈的樣子,有些摸不著頭腦,這是什麽意思,他才不相信她的說辭,這是喜歡…受虐?

他很清楚他並不認識這位神仙,但她這種行為很是奇怪,手碰上自己空間袋,殺意湧上心頭,管她玩什麽,他要殺她。

心思一定,攻擊接二連三地向枝奈飛去,枝奈不斷地被打倒,不斷地站起來,只是神色瘋狂地看著男子,也不阻擋和反擊。

麻雀雖小,五臟俱全,積少成多,不過一會,枝奈身上衣衫臟汙,嘴角有血痕流出,額角和臉上一些細小的傷口,神色依舊桀驁不馴。

朏朏待在主人衣袖中,早就被甩了出去,發怵地待在一旁,不敢上前阻止,看著主人的模樣,又心疼又好氣。

它知道主人並不怕痛,成為神尊,不僅僅靠的是出身,想讓一個人痛,要看她最在乎什麽,直擊痛點,方可痛徹心扉。

它著急地想,無塵神尊怎麽還不來,讓他不過來,就不過來,無塵神尊怎麽還是像以前一樣聽主人的話啊!主人她真得快不行了!

男子似乎殺紅了眼,一直攻擊,空氣中各種激烈的碰撞聲響起,且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,鮮血順著枝奈的衣袖滲出,甚是狼狽。

枝奈感覺自己搖搖欲墜,濃郁的血腥味讓她想吐,她不喜歡,盡管是她身上的。全身上下同時傳來鈍重的疼痛,不由得低低地洩出一聲疼呼,生命垂危的反應讓她想要反擊,理智阻止了她,只差最後一步了。

就在男子使出致命一擊時,枝奈猛然湊近男子,輕易化解男子的法術,四目相對,枝奈眼中蓄滿眼淚,擠出氣若游絲的呼喊:“師父,奈兒痛!”

聽到聲音,男子身體不由得一顫,手部動作停止了,好熟悉,似乎在哪聽過。

他看著她,明明只要打下這一擊,他就可以報仇了,可為什麽動不了,身上仿佛纏上鐵索般的緊張感。

枝奈沒有放過男子的任何表情,嘴角翹了一個弧度,猛然擡起手毫不遲疑地全力一擊往自己的致命處襲去,神之一擊和男子的一擊全然不同,只要打下去,她必定煙消雲散。

她在賭,又或者她累了。

畢竟要想阻止這一擊,只有同為神的法力。

電光石火間,兩掌相觸,被法力震開,枝奈手掌發麻,驚喜擡頭,陷入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神。

觸及眼神,枝奈一怔,竟然成功了。

空氣突然陷入一怔死寂,明明自己千年所求就在眼前,師徒相見,並沒有潸然淚下的場景,只有仿佛是仇人之間的寂靜。

枝奈突然有些心慌,雖然師尊他欺騙她,她心裏很憤怒,卻在她看見那熟悉的眼眸,煙消雲散,她心裏冒出一團酸澀,委屈,她真得很想很想他,上千年的尋找時光,她已經一個人好久了,好久了。

什麽也不想了,遵循本能,她冷不丁地跑過去,緊緊地抱住師尊,話音一開口,似乎帶著哭腔:“師尊,奈兒真…真的很想你。”

昆諦低頭看向枝奈,眼中劃過一絲心疼,不解,震驚,她不應該是這樣的,他硬起心腸,淡淡道:“你殺了時卿。”

不是疑問,也不是問答,是肯定。

枝奈身體一僵,哈哈,果然師尊還是那樣處事不驚,冷靜地可怕,她沒有回答,只是像是大漠中找到水源饑渴的行人,緊緊地抱住師尊。

昆諦像是看破一切:“你受傷這麽重,即是為了喚醒我,也是怕我知道你殺了時卿,殺你,這副摸樣讓我心軟,是吧。”

枝奈扯扯師尊的衣服,風馬牛不相及道:“師父,你為什麽隱藏你活著的蹤跡,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嗎?”

枝奈從前修煉也會有懈怠的時候,那時她總會通過訴苦讓師父心軟。

昆諦感受到胸膛處微微潮濕的觸感,是被鮮血弄濕的,懷中傳來濃郁的血腥味,還夾雜著自己徒弟特有的奶系麝香,他知道她是故意的,知他喜凈,卻還是故意把血弄在他的身上,纏纏繞繞。讓他看清他都做了什麽。

他沈默半響,一邊為枝奈療傷,一邊輕輕開口:“可還記得之前你問過的師叔,當初世界初誕,我和她孕育而生,共同建造這盛世,當初她為了造就冥界,以身試驗,不幸以身殉道,所以這六界只知道我,不知道她。後來我感應到雪域有神靈降生,遇到了你,我承認,當初確實是因為你的容貌和她有幾分相似,收你為徒,後來我雲游四海,無意在這東海發現她一絲魂息,於是當時剝離自己的一縷魂息來滋養她,萬年時間,才化形,後來大戰,我身死,只留下當時的一縷魂息,它和你師叔的魂息一起幻化人形,記憶全無,是一個全新的小仙與他的妻子相愛罷了。”

“你敢說這裏面沒有你的一絲影響!”枝奈語氣輕飄飄的,帶著嘲弄的意味。

這是她第一次用這麽不尊重的語氣跟師尊說話。

枝奈的嘴上是這樣說的,心裏卻有一絲期待,希望師尊否定。

昆諦不甚在意枝奈的語氣,只是靜靜地看他的徒弟,細細描繪她的容顏,他也很想她。

枝奈沒有等到師尊啟唇,他沒有開口,這麽說當年也許他是喜歡師叔的,沈默是今晚的寧靜。

她知道她不應該生氣,畢竟誰也沒有想到當初師尊會隕落,他也不是故意隱瞞的,師尊確實擔得上聖神二字,且自己當年也沒有向師尊表面心意,總以為那樣的日子很好,現在也沒有資格了。

耳邊又傳來師尊清冷的話音,“也許當初開始我確實把你看出她的影子,但你和她的性子完全不同,相處過程中漸漸就成了我最喜愛的徒弟。”

此話一出,枝奈心中的芥蒂少了一些,她知道師父沒有說謊,畢竟這次是她在遭受生死危機時刻,喚醒的師父,說明他把她看得比他自己還重要,她不是傻子,之前在神界的日常生活中她能感受到師尊的疼愛,也就是這讓她產生誤會。

枝奈自嘲一笑,也怪她當初實在是個膽小鬼,不敢向師尊表明心意,總以為時間還有很多,只要每天積攢一點點勇氣,總有一天她會說出來。

現在全然沒有了機會。

昆諦繼續道:“你的名字是開始我說那樣期待的,不是其他。”他不希望他珍愛的小徒弟誤會,傷心。

枝奈聽到此處,頓然有了沖動,想要開口問出那個問題,一擡頭,和他目光相交的瞬間,已經滑到嘴巴的句子煙消雲散。

他的眼神太幹凈了,不參雜一絲粘膩情欲,只有家中長輩對小輩關懷疼惜的眼神。

不要心存幻想了,答案已經很明顯了,只是她不相信。

只要師父他回來就好。

昆諦感受到自己體內的拉扯,時間不多了,立馬轉移話題,鄭地有聲道:“你把你師叔藏在哪裏了,帶出來。”

枝奈的面頰抽搐一下,“死了,自然現在在冥界的孟婆莊。”她大放厥詞,毫無愧疚之意。

什麽師叔,見都沒見過,就輕易拿走了師尊的心,自己還和她長得相似。

此話一出,昆諦體內拉扯更是激烈,他拼命安撫壓下另一個個體,語氣淡淡:“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神。放她出來吧。”

雖然師尊語氣沒有什麽起伏,枝奈還是感受一股熟悉的威嚴,師尊他怎麽看出來的,她搖了搖頭,就是不承認,像是打心裏覺得不甘心,雖然事情已然成了這樣,但她還是不想讓師父見師叔。

但師父只是靜靜地看著她,一雙看起來天性厭世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,僵持一會。

“好了,我打開就是了。”在昆諦的施壓下,枝奈投降似的揮了揮手。

朏朏躲在衣袖裏看著主人撇撇嘴,心中高興不已,這些小表情還是只在聖神面前展示,聖神回來,主人終於有點煙火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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